南京城南的“老门东历史文化街区”有个芥子园,是清初名士李渔那个名扬天下的芥子园的复建,也是园林史上最小却最经典的园林之一。经过三百多年的历史变迁,如今的芥子园按照考证的原貌重现了当时的空间形态和风貌特征,与南京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。
芥子虽小,能纳须弥。“地只一丘,故名‘芥子’,状其微也”,芥子园虽占地不及三亩,但经李渔苦心设计雕琢,园内有楼阁、平房,还有浮白轩、栖云谷、月榭、歌台等建筑。月榭有联曰:有月即登台,无论春夏秋冬;是风皆入座,不分南北西东。鱼池假山、峰恋洞壑,真正是“雨观瀑布晴观月,朝听鸣琴夜听歌”,好一个“壶中天地”,而李渔也在这度过了他一生中最惬意和最辉煌的时期。
李渔毕生笃嗜文艺,才华盖世,素有才子之誉,世称“李十郎”。林语堂在《生活的艺术》中说“他是一个戏剧家、音乐家、享乐家、服装设计家、美容专家兼业余发明家,真所谓多才多艺”。他的一生未曾入仕却颇富传奇色彩,自称“平生有两绝技,一则辨审音乐,一则制造园亭。”在芥子园,李渔组了个家庭戏班,自创剧本,自己排练,四处演出。其好友方文观赏后,吟诗《三月三日邀孙鲁山侍郎饮李笠翁园即事作歌》赞曰:“因问园亭谁氏好?城南李生富词藻。其家小园有幽趣,垒石为山种香草。两三秦女善吴音,又善吹箫与弄琴,曼声丝曲肠堪断,急管繁弦亦赏心。”从《怜香伴》、《风筝误》、《意中缘》、《玉搔头》到《无声戏》,演艺不凡,名播一时,流传至今。
在这个园子里,他完成了其著名的代表作《闲情偶寄》,由词曲、演习、声容、居室、器玩、饮馔、种植、颐养等8个部分组成,共有234个小题,涉及戏剧理论及日常生活等多个方面,堪称生活艺术大全、休闲百科全书,是中国第一部倡导休闲文化的专著。又开了芥子园书铺,编辑《芥子园画谱》,刻印被他称为“四大奇书”的《水浒传》、《三国志演义》、《西游记》和《金瓶梅》,以及其他一些当时市面上人们想看而买不到的书目,同时还售卖自己精心设计的各种笺帖等其它文化用品。把书铺经营得红红火火,首开文化产业之先河,走出了一条自食其力的文人之路,也在编辑出版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,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。
“人仰笠翁如瞻北斗,园名芥子可纳须弥”,园子小又有什么关系,“因有卓锥地,逐营兜率天”,推开这扇木门,处处皆乐趣,半生悠闲,一世惬意。
作者:汤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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